林奇雨抬起头来仰望星空,只见一道红色光华,犹如礼花般飞散开来,黑暗的夜空被照得雪亮。虽然听不到一丝爆炸的声响,但是他心里清楚,在太空中,那是令人绝望的一刻。
他紧盯着夜空中的星光,心里在猜测:是谁的飞船来到这个危险的地方?
七筒喃喃地说道:“好漂亮啊,那是母神居住的地方吗?”她被深深地吸引住了,心中的悲哀稍稍减退,说道:“我要是能去那里看看就好了……也许九筒他们就在那里等着我……”
林奇雨摇了摇头,七筒的年龄还太小,这次血腥残酷的战斗,对她心灵的重创,恐怕一时半会儿很难恢复。
夜空中,可以清晰地看见一点点移动的星光。林奇雨心里纳闷:这是大规模的星舰活动,它们是从哪里来的?
思索了片刻,他不再继续猜测,因为来的有可能是燕氏家族的舰队,也可能是堕落星的舰队,甚至有可能是联邦的舰队。
他闭上眼睛,心想:“最有可能是天神计划被泄漏出去,各方势力都向这里蜂拥而来……天神星要大乱了。”
林奇雨使劲用手搓搓脸,转念一想:“各方势力都来到天神星,这不是我的机会也到了嘛?要想离开天神星,只有借助其中一方的势力。”
他清楚地知道,只要被困在天神星,自己就永无出头之日,即使收集到所有的进化资料,也是白费精力。他挣扎着站起身来,说道:“七筒,我们回去。”
翔族基地的惨状让林奇雨震惊不已,地面形成一个足球场那么巨大的空洞,基地周围五百米范围内,被冲击波一扫而空。
林奇雨木然地看着,突然间明白,基地的自毁系统有两套。他两腿发软,不由自主地坐了下来。
东风坐在大坑底部,手里拿着一块合金碎片,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。
白搭拿着合金长矛,无意识地敲击着地面,发出单调的“啪啪”声。两人都没有从剧变中清醒过来。
七筒受到的打击更大,她抱着小黑,反覆不停地说道:“怎么会这样……怎么会这样……”
天色泛出一抹灰白,淡淡的雾气飘荡在草原上,几声鸟鸣惊醒了沉睡中的山野,天亮了。
七筒抱着小黑,靠在林奇雨的身边沉沉睡去,经历一场剧变的她,幼小的身躯已经疲惫不堪。
东风双目红肿,他默默地走到林奇雨身边坐下,轻声说道:“母神抛弃了我们翔族。”
白搭也走了过来,一夜间他仿佛老了十岁,他看着林奇雨,说道:“很抱歉,我们失去了家园。”说着,似乎再也支撑不住身体,一屁股坐到地上。
林奇雨沉默了片刻,心中暗暗觉得,自己对翔族的毁灭有一定的责任。
他缓缓地说道:“东风、白搭,继续留在这里是不可能了,你们……愿意跟我走吗?”他相信东风和白搭都不愿意面对这块伤心之地。
东风几乎没有犹豫,立即说道:“好,我跟你走。”
白搭低头不语,林奇雨也不催问,静静地等着他的回答。
七筒一觉醒来,她揉揉眼睛,抱着小黑一言不发地靠在林奇雨身边,她对林奇雨有一种依赖和信任。一时间,气氛沉闷无比。
终于,白搭抬起头来,态度坚决地说道:“虽然我也想看看外面的世界,但是……我不能离开翔族的驻地,我……我要守护这块翔族的土地,等候母神的再次降临。”
林奇雨无言以对,他不能对他们说:这是联邦几百年前用来做实验的基地,你们所谓的母神,就是电脑主机,因为能源快要用完了,所以启动自毁装置,把你们的族人全部炸死。
这一切是无法解释的,白搭他们不可能理解和接受。
东风惭愧地说道:“白搭,你不会怪我离开这里,唉,我想看看外面的世界到底是什么样子,想知道母神为什么要抛弃我们……我……”
白搭安慰道:“东风,这里有我就行了,你去,以后有空就回来看看。”
林奇雨听得冷汗都要下来了,母神为什么抛弃他们,东风要是知道真相会不会发疯?他不敢再想下去。
翔族至此已经彻底灭亡,他们是没有生育能力的一族,随着主基地的消失,他们不会再有下一代出现。
林奇雨缓缓地说道:“东风,到了外面……你必须一切听我指挥,外面的世界也许不是你们想像的那样,而且你跟我走了以后,可能再也不能回到这里,希望你心里有所准备。”外面的世界比翔族这里要复杂得多,他要让东风有点心理准备。
联邦对于变异人早已立法承认,变异人的地位普遍低下,他们通常生存在一些特定的星球,也有一部分有特异技能的变异人参加了联邦军队。
总体来说,在联邦的变异人,只是极少的一部分,他们是根据需要而产生的,所有的变异人都被剥离了生育的基因,他们是一群没有后代的人。
七筒小声道:“我也要去,我会听话的……”
林奇雨点头道:“好,那就这样决定了,我们明天就离开这里。”他心里还在想着昨晚天空中出现的飞船,他们现在也应该降落了。
天神星有着强大的自动防御系统,但是经过漫长的岁月,那些防御系统早已陈旧不堪,攻击一般的飞船和战舰问题还不大,要攻击大型战舰则不那么容易,一旦大型太空战舰到达,那些防御系统迟早会被摧毁的。
经过一天时间的休息和恢复,林奇雨已经基本康复,他现在才意识到自己的体质有多么强悍,普通人受到这样的重伤,即使有联邦的高科技医疗水平,最少也要十几天才能恢复,而他仅仅用了一天一夜就基本愈合,这就是超级进化者的特殊能力。
林奇雨带着东风和七筒,在群山中整整走了四十多天。
一旦遇到峡谷,东风就施展飞翔的本领,先滑翔到对岸,用绳索建起索道,再让林奇雨和七筒通过。这样就减少了许多弯路,三人几乎是走直线到达山外。
离开山区,穿过山脚下的原始森林,前面是一片丘陵地带。
林奇雨说道:“这里应该是天国地界了。”对于能不能进入天国神庙的主机,他感到疑虑重重,形势越来越摸不透,尤其是发现有飞船到达天神星后,他对这里的局势就更加没有把握。
经过长途跋涉后,七筒的心情渐渐好转,她问道:“林奇雨,天国地界是什么?”东风眼里流露出同样的疑问。
林奇雨挠挠头,边走边向两人解说国家和地区的概念,走了十多里路后,他终于失去了耐心。东风和七筒对他的话根本无法理解,他们生活的范围,决定了他们理解问题的能力,除非到一个国家生活一段时间以后,也许他俩能理解他现在说的话。
远处出现缕缕炊烟,空气中也闻到淡淡的熟食的香味,七筒忍不住叫道:“这是什么味道……我……我好饿啊。”
小黑也发出呜咽的声音,它比原来长大了许多,开始显露出变异狗的特性,有了凶悍的外表、粗壮的四肢、细长的脑袋,胸部宽大结实,一口雪白的犬牙。它撒娇的时候,不熟悉它的人可能会被吓住。
林奇雨眯着眼睛,用蓝色簇能微微扫过,隐约感觉到前方是一个居住点,有不少活动的人。他说道:“终于有人了,我们过去买些吃的东西。”
七筒忍不住想问什么是买东西,可是她又听不明白林奇雨的解释,想想还是不问了,反正跟着林奇雨就行,有什么问题都由他来解决。
这是一个人口只有千人左右的边陲小镇,周围有些稀稀落落的农田,颇有些世外桃源的味道,一条土路通向小镇,林奇雨三人踏上土路向小镇走去。路上看见一些背着柴火的路人,他们好奇地看着东风和七筒,他俩的翅膀太引人注目了。
小镇上只有一条街,青色的石板路似乎铺设了没有多久,街边的房屋大都是两层的砖木楼,林奇雨的第一印象是,这座小镇建起的时间不会超过五年。
三人的出现,引起了小镇居民的注意,临街小楼的窗户里探出不少人头向下窥视。
“长着翅膀的鸟人来了。”很快,全镇的人都知道了这个消息。
他们从街头一直走到街尾,才找到一家很小的饭铺。这座小镇很少有外来的人经过,所以没有什么店铺。
这家小饭铺类似茶馆,是小镇里的老人消遣聊天的地方,只卖一些简单的饭食。
小饭铺里有七八张竹制方桌,椅子也是竹编的,恰好是午饭时间,小店铺里却没有什么人,只有一个老人坐着喝茶,这里的人大都是回家吃饭。
林奇雨叹道:“见鬼了,这个镇子竟然没有什么饭店、酒家,东风、七筒,我们就在这家吃。”
东风和七筒早就看傻了,他们第一次见到这么多人,而且都没有翅膀。
两人紧紧跟着林奇雨,陌生的环境让他俩手足无措,那种孤立无援的感觉十分难受。
林奇雨坐下后叫道:“店家,店家……”
一个老人从里屋出来,他大概没有想到这时候有客人上门,说道:“客人,我们小店没啥吃的……这个,只有些家常便饭。”
林奇雨说道:“就是家常便饭好了,有些什么?”
东风和七筒犹如喝醉了一般,只听得云里雾里,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。
翔族没有私人财产的概念,一旦走出大山,要是没有林奇雨带着,他们恐怕寸步难行。
老人说道:“有些烟熏野@肉,乾风鸡……嗯,还有一块腌制的猪腿,新鲜肉没有了,你看……”
林奇雨说道:“切一大盘野@肉,乾风鸡和腌猪腿放在砂锅里炖,哦,对了,有没有野蘑菇什么的……也放进去一起炖,有什么米面饼之类的主食?”
七筒不敢问林奇雨,她小声问东风道:“东风……他们说的……你能听懂吗?”
东风毕竟年龄大一些,他强自镇定地说道:“懂一点,好像在说吃什么肉……等一会就明白了。”
店铺老板没想到林奇雨还懂得烹饪,他点头进屋去拾掇整理。
林奇雨回头望望坐在身后那桌的老人,对东风说道:“你们两人等着,我去问问情况。”他起身走到老人面前,笑嘻嘻地说道:“老人家,你好。”一边说,一边拿过一张竹椅坐了下来。
那个老人有一副漂亮的白色胡须,足有一尺多长,一根黑色的拐杖倚在怀里。他一直在闭目养神,闻言微微睁开眼睛,答道:“小伙子,你也好,咳咳……”他端起茶杯喝了口水,悠闲地看着林奇雨。
林奇雨说道:“请问这里是天国吗?”
“噗……”
老人一口茶水全都喷了出去,他大声咳嗽着,半晌,才说道:“小伙子,你不会是从山里出来的,咳咳,要到我们这个小镇来……哎,要在天国的地界走很久才能到这里啊,怎么还问这里是不是天国?”
林奇雨也忍不住笑起来,他的确是从山里过来的,不过这样说没人能信。
他觉得挺有趣的,又问道:“老人家,从这里到天国的都城有多远?”这里是天国地界已经确认无疑了。
老人拄着拐杖颤巍巍地站起身来,摇头道:“小伙子,天国都城可远啦,从这里到都城要走很久,路上可不太平……神庙的武士都回去了……天下大乱……哎,不早了,我该回家吃饭去啦,咳咳,再会,再会。”
林奇雨道谢后直发愣,神庙的武士都回去了?也就是说,他无法借助神武士的身分赶到都城,现在的局势真让人摸不清头绪。他闷闷地坐了回去。
东风关心地问道:“林奇雨,有什么问题?”他心里感到非常迷茫,林奇雨好歹还有一个目标,可是他连目标都不明确,寻找母神对他来说,几乎就是一个梦,是一个无法实现的梦。
“我们要去的地方很危险,可能要一路杀过去。”林奇雨轻描淡写地说道。
他的语气虽淡,心里却很焦急,不论是堕落王的舰队还是佐格森的舰队,他们绝对不会带自己离开,只有燕氏家族的舰队到来,自己才有可能和他们一起走。
此外还有一条路,就是要抢到天国神庙那艘被当作基地使用的飞船,可是这也有很大的问题,船员还不知道在哪里能够找到。
一大盘干切野@肉端上桌来,烟熏过的肉有一股特别香的味道,东风和七筒尝了一块立即喜欢上了。
接着的一大砂锅炖烧风鸡和腌猪肉,更是让大家胃口大开。
小黑的面前也放了一盘野@肉,小家伙吃得摇头摆尾,开心不已。
当一盘烤面饼端上来的时候,所有的肉都吃得差不多了,林奇雨示意他们用肉汤面饼吃。
东风和七筒长这么大,还从来没有吃过如此美味的食物。
林奇雨看着他俩撑得抱着肚子挺着腰,忍不住笑道:“好吃吗?”两人一个劲地点头。
林奇雨又道:“再来一份……要不要?”两人又一个劲地摇头,逗得林奇雨哈哈大笑,他也吃不下了。
东风看到林奇雨摸出一枚金币放在桌子上,叫道:“店家,结帐。”他又感到很不理解,忍不住问道:“什么叫结帐?”
七筒伸手拿起那枚金币,惊讶道:“好漂亮啊,给我一个好不好?”
林奇雨顺手摸出一把金币递给七筒,他离开野先国的时候,装了一皮袋的金币。七筒开心地收了起来,她觉得这个黄灿灿的东西挺好玩的。
小店老板吓了一跳,这里很少有人用金币付帐的。他犹豫道:“这个……我没有钱找零……”
七筒奇道:“什么叫找零?”
林奇雨已经懒得再解释了,他拍拍七筒的脑袋,说道:“不用找零,你再给我准备一些肉干面饼,我们路上吃,多余的钱就算了。”
小店老板露出满脸喜色,说道:“我这就去准备,马上就来!”说着匆忙进屋去准备。
他这里,平常只有些老头子来喝茶聊天,每天的收入少得可怜,一个月的收入还不到一个金币,好在他一个孤老头,生活上所费不多,想不到今天竟发了一笔意外之财。
林奇雨正在等着小店老板,东风突然站了起来,长期在野地里生活,他有着异乎寻常的警觉性。
小黑也站了起来,竖起两只耳朵,嘴里发出警示的呜咽声。
林奇雨侧耳倾听,一阵极其细微的声音传来。
东风说道:“很多……很多……速度很快!”
声音逐渐响了起来,林奇雨很快分辨出那是马蹄声。
东风和七筒都看着林奇雨,他俩对外面的世界什么也不懂,林奇雨成了他俩的主心骨。
林奇雨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,听马蹄声带来的震动,他知道这一定是军队的骑兵,商人不可能有这样大规模的马队。
他想了想说道:“我们进屋去。”
三人带着小黑躲进店里。店老板满头大汗,正在忙着切肉,见他们进来,急忙说道:“别急,马上就好。”
林奇雨说道:“不用着急,你慢慢准备好了,我们在屋里等。”
马蹄声越来越响,店老板也听见了,他奇道:“是什么?这么大的动静……”一边说着一边使劲地切着腌肉。
林奇雨站在大门的内侧,目光盯着小镇外的土路。远处已经可以看到腾起的烟尘,飘浮在树梢上空。东风站在大门的另一侧,七筒躲在林奇雨的身后。
林奇雨小声道:“蹄声散乱,难道不是军队?”
镇口果然出现了大队骑兵,刹那间,马嘶声混杂着骑兵的喝骂声响成一片,乱哄哄地向镇子里冲来。
林奇雨心里一惊,自言自语道:“这些士兵……怎么像是溃败下来的……难道前面在打仗?不可能啊,要是打仗的话,小镇里不可能这么平静……”
更多的骑兵出现了,变异马的蹄声响彻小镇。林奇雨估计了一下,眼前的士兵足有六七百之多,后面似乎还有骑兵不断涌来。
小镇只有一条街,很快就挤满了骑兵。
有军官飞骑而来,大声喝道:“各带队军官注意!立即依仗小镇布防!各带队军官注意……将军有令!立即布防!”
林奇雨在房间里听到喊话,苦笑道:“这下我们走不了了,店家,我们能在这里借宿吗?”他不得不寻找住宿的地方。
小店老板紧张地探头看看屋外,叹气道:“这里从来没有军队来过,奇怪,他们来这里干什么?”
他有心要拒绝林奇雨,可是看在那枚金币的分上,又说不出口,半晌,才说道:“后屋有一个柴房……呃,实在是抱歉,小店没有多余的地方住宿,一般也不留客人住宿。”
林奇雨只要有地方遮风避雨就满意了,他点头道:“好,我们就住在柴房里。”
东风和七筒不明白什么是柴房,其实林奇雨也不清楚,烧火用柴草是很原始古老的方法,他作为现代人,几乎没有接触过这样的地方。
柴房有两间,左边一间堆满了整齐的劈柴,右边一间堆着一些干枯的野草。
对于东风和七筒来说,这样的环境并不算差,而林奇雨的适应能力极强,在野外他都可以安之若素,何况还有房间可以遮风避雨。
店老板心里有些愧疚,特意拿来一块毡毯铺在草堆上,又拿了几块动物的毛皮来,他搓着手道:“就委屈客人暂时住下,等士兵离开……一切都会好的。”切好的腌肉、面饼都装在布袋里,他递给林奇雨,转身出去忙着收拾屋外的桌椅,因为这几天不会有生意了。
林奇雨三人刚刚坐下,就听到外面一阵喧哗,接着就听店老板大叫:“哎……哎……你们干什么……哎呀……你们……这是我的……”
东风忽地站起来,紧张地说道:“我去看看!”
林奇雨急忙压住他的肩膀,说道:“你和七筒带着小黑别出去,我去!”
东风摇头道:“我们是一起的。”他坚持要去,七筒也不肯留在房间里,无奈之下,林奇雨只好带着他俩向外走去。
几个士兵肆意踢打着店老板,林奇雨喝道:“住手!”
东风绕过林奇雨,弯腰扶起店老板,只见他口鼻流血,浑身犹如筛糠般颤抖,右手紧紧攥着,其中一根手指已被掰断,露出一条缝隙,闪着金币黄灿灿的光。
经过长时间的磨练,林奇雨的气质变化很大,高大挺拔的身材,雄壮宽厚的肩背,外表显得健壮有力,他一出现就给那几个士兵带来强大的压力。
一个士兵色厉内荏地吼道:“奉将军的命令,征求一切物质以供军用!你……你敢抗命!”
林奇雨微微一笑,他懒得和这些士兵解说什么,只是淡淡地说道:“滚!”经过在野先国都城的嗜血拼杀,他身上自然流露出一股无形的煞气。
几个士兵被林奇雨强大的煞气逼迫,浑身极度不自在,悄悄地向门口退去,突然间发声喊,一起转身向外逃去。
店老板呻吟了一声,语带哭腔道:“你们惹祸了,惹祸了,快从后门逃,唉……走……”他非常后悔自己太财迷,早知道把金币给这些士兵也就罢了,也不知道自己怎么鬼迷心窍,手指扳断了都舍不得放开。
不到五分钟,门外就聚集了大量的士兵,只听外面喝道:“里面的人滚出来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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